

南靖新聞網10月27日訊(作者 莊嘉潤)活動是往泉州各地的工業宣傳考察去。大清早天剛麻亮,我便騎著那輛半舊的電動車趕到晚報社集中。人聲略一嘈雜,心便也跟著浮了;隨著大巴士一路顛簸,腦子里盡是些"產業藍圖"、"項目落地"的宏大詞匯,竟將那匹忠實的"坐騎"忘得干干凈凈,連同那串仍插在它身上的鑰匙。
(泉州交發集團圖片) 這疏忽,是直到午后在惠安用過午飯,手不經意地一摸口袋,心里才"咯噔"一下,猛地沉了下去。鑰匙不見了!我先將隨身帶的背包翻了個底朝天,沒有。心口那陣慌,像一滴濃墨猝然滴入清水,霎時便慌慌張張地暈染開去。可我竟未費力去回想早晨的細枝末節,一個念頭便徑直跳了出來:準是又犯老毛病了,鑰匙定然還好好地插在車上!這念頭一來,慌是稍減了,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種焦灼的懸想,仿佛一整日參觀交發集團、文化園、展覽館的時光,都被那串孤零零的鑰匙牽著,懸在了晚報社停車場那片熟悉的空氣里。
(石雕作品《母親的呼喚》) 待到快晚間七點,暮色四合,我們才返回原地。我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,遠遠望見那抹熟悉的輪廓仍靜靜地停在原處,心先放下了一半。走近了,那串鑰匙果然還插在那兒,在薄薄的夜色里,映著遠處街燈一點微光,像個無人認領的夢。我拔下它,冰涼的金屬觸著掌心,竟生出一種故友重逢般的親切。 正收拾著,看見一同考察的許老師也來取車。我忽然想起平日聽聞她也雅好文學,便隨口問了一句:"許老師,聽說您也喜歡散文?"她聞言便笑了,眉眼間漾開溫和的光彩。她說年輕時確在晚報上發過十幾篇散文,后來卻懶了,轉而愛上了更凝練的詩歌與楹聯。說罷又自嘲道,如今同學們都說她"才情被種菜耽誤了"——閑暇光陰,多半付與了屋前的那片菜畦,付與了洗洗涮涮的日常瑣碎了。 我聽著,一面將鑰匙小心地收進內袋,一面接口道:"種菜哪是耽誤?我覺得種菜是修身養性,更是一種修行!"我想許老師這是從文字里悟到了生活,比我們這些總想著遠方的人,更懂得當下的滋味。 許老師聽了,眉眼彎成了月牙,笑聲在夜色里格外清亮,像晚風拂過菜畦時葉片窸窣的歡唱。 我忽然悟了。這一整日的"虛驚",何嘗不是因著心神太執著于遠方的風景,反而遺落了當下最樸素的關鎖?而那串安然等候的鑰匙,這"意料之中"的圓滿,恰似生活予我這漂泊心神最溫柔的叮嚀。 所謂踏實,原不必去遠方找尋。它或許,就系在一串及時收回的鑰匙上,藏在一方青翠的菜畦間,落在每一個認真度過的當下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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